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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 2020年04月18日
  •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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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舟毫无心理准备地又遭遇了一场感情滑铁卢。刚从初恋的阴影脱离,紧接着他的第二次“单相思”恋情又宣告破灭,这遭遇好比一个落水的人,好容易千辛万苦爬上岸,衣裤刚晾干又不小心一脚滑了回去。对这位毕业不久的青年大学生来说,没有任何伤害能比一连两次的感情挫折更使他灰心丧志的,严重程度超过在事业上的任何一种失败和打击。
  那天他鼓起所有勇气,打电话想约白君羽出来,把对她的感觉准备一股脑儿向她直截了当地袒露。但是,任他在电话这头如何顽强而辛苦地邀请,电话那头的白君羽始终不为所动,闪烁其辞地推辞着,这实在令伊舟伤怀希望,只差没苦苦哀求了。
  他起初以为是白君羽害羞,不便单独与一个男子约会,曾经遭受前车之鉴的他为了不再重蹈第一次覆辙,一时脑子发热,卤莽而性急地在电话里大胆向她表露了心迹。竹筒倒豆子般倒光后,他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为自己适才的大胆而暗中叫好。选择在电话里向心上人表白心迹是懦弱者最好的途径,倘若今晚把她约出,他未必敢这么直截了当。他不想把对她的越来越深浓的爱慕掖在内心了,他需要勇敢地袒露,火山一样需要喷发,否则再这样举棋不定地磨蹭下去,他会疯的,他等不及了,他担心错过机会,因为像白君羽这样让人眼光一亮的美女,追求他爱慕她的人肯定成群结队。
  他甚至敏感地意识到公司里好些同仁都在对白君羽做着和他相同的梦。他再犹犹豫豫下去,就怕别人捷足先登。为了下这个勇敢的决定,他几乎已经好几宿没睡个塌实觉了。
  他的性格属于内向型,不是那种“厚皮老脸”的人,也不像周辛楠口无遮拦。优裕的家境和社会背景并没有把他改造成“纨绔子弟”那样放荡不羁。
在大学期间,他深深爱慕班里那位能歌善舞、才貌出众因微笑迷人而被称为“蒙娜丽莎”的文艺委员。可他这个被认为“地位崇高”的学生会主席,自尊心强,性格怯懦,每次与她不期而遇,躲躲闪闪,羞羞怯怯,故作无动于衷的举止。直到毕业前夕,他鼓起勇气把她约到操场外的小树林里,亲口告诉她自己爱她的时候,却被对方惊讶的表情和不可思议一声“啊?!”给怔住了。
“蒙娜丽莎”告诉他,她根本体会和察觉不到堂堂学生会主席会“垂青”她,虽然她曾好多次在不同场合主动接近他,甚至通过“贿赂”学生会副主席和他同寝室的“老K”来婉约地探听他的一些“罗曼史”,但最终他的“深不可测”和“心无旁骛”,让她放弃了对他的“那种”念头。她在受宠若惊之余青涩一笑,然后她不得不告诉他,她现在已经有了心中的“青蛙王子”。
当晚的月色明媚昳丽,他的内心骤然刮起狂风暴雨。他很想知道她的“青蛙王子”是何方神圣,她一脸幸福地说,就是他同寝室的舟山人“老K”。
一切都来得太措手不及了。他懊恼不及,实在“冤”透了,可事实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留给他可以“弥补”和“挽回”,只能徒然悲叹,形影自怜,又悔恨又自责。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吸取了第一次的惨重教训,他比以前胆大了许多,至少敢对白君羽主动出击了。虽然性格中潜伏着的怯懦仍未灭绝,但第一次的前鉴迫使他不得不铤而走险,认为死也要死得英勇壮烈,坚决不可再在同样的问题上犯第二次错误。
  当他心跳气喘地向白君羽进行一番真情告白后,得到的答复竟然是“我们做普通朋友吧!”白君羽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但进入他耳朵犹如电闪雷鸣,身子顷刻间被抽空似地几欲瘫倒在地,手上的话筒应声而落,啪一声重重跌在地板下。心随之也“咚”地沉下去,沉下去,沉到冰窖里一样,凛冽而绝望。
  感情创伤的愈合一般十分缓慢。抵抗力强的人,在经过一段期限的糜烂,会慢慢痊愈。免疫力差的人,久久难以好转,而且不断出现溃烂。唯一医治的药剂,便是寻找到一位比失去那位更优秀的人。伊舟自第一眼邂逅白君羽后,竟然在极其短的时间里神奇“康复”,把原先耿耿于怀的“蒙娜丽莎”悄然遗弃在记忆的回收站里,虽未彻底删除她的历史记录,在触景生情的情形下偶尔还会在脑神经里幽灵似的飘忽,但整个身心已转移向白君羽这个靓丽女孩,正构筑着对她的攻势。他满以为白君羽是唯一可以拯救他脱离情感苦海的救命稻草,谁知还没拉住,稻草已断折,他又重坠旋涡。
  伊舟连续三天没参加晨会,手机关机,音信全无。晁主管、苏晓鸣、周辛楠都纳闷,开玩笑地说要去报警。周辛楠笑着说,他若是个美女,有可能被人口贩子拐卖到贫困山区给老光棍当小媳妇。一个大男人,派得上什么用场。
  幸好伊舟的名片印有住宅电话号码。晁主管叫苏晓鸣打过去,老久没人接。晁主管说,兴许白天家里没人,晚上再试试。傍晚打过去,接电话的是伊舟他母亲!问及伊舟景况时,她喊着伊舟的名字叫接电话。伊舟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有气无力地在电话那头吐出一声“喂”!自称这几日身体不适,在家休息。
 第二天晨会结束,苏晓鸣和周辛楠并叫了林浩春一道去子陵新村探望伊舟。
伊舟缩蜷在床铺上茶饭不思,精神恍惚,一脸愁苦。他们见伊舟三天不见,换了个人似的,萎靡不堪,瘦了好一圈,目光呆呆的,连以往一颗颗饱胀的青春痘也都凹瘪得很萧条,嘴巴四周毛匝匝的一圈胡子格外醒目。
  伊舟的母亲泡上茶,也带着同样不解的困惑讲述三天中儿子的反常现象,叫他医院看看也不去,整日瘫在床上发傻,好像没了魂似的。
  周辛楠询问伊舟缘由,伊舟耷拉着脑袋,凄伤地闭着眼睛无力摇头,还一个劲唉声叹气。过了半晌,他吃力地抬起眼皮,暗淡的眼神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苏晓鸣隐约有所察觉和意识,但又不敢直问,只含蓄地安慰了一番,并代表晁主管和全组组员期望他早日上班。
  与伊舟的失魂落魄相比,周辛楠这几晚却是逍遥快活。白天完成任务似地走访几户客户,夜饭还没咽下就借了堂哥的摩托车带着玲玲小姐四处潇洒,过着前所未有的被苏晓鸣称为“小布尔乔亚”的夜生活,甚至还时不时出现在邻近其他县市的一些娱乐场所,最远一次还抵达在建中的杭州湾跨海大桥。
玲玲是温州来舜城的打工妹,以前有一段时期舞厅坐台,后在一家美容中心上班,二十岁年纪,身材和脸蛋出落得即使《儒林外史》里的严监生和那个老箍桶匠葛朗台也乐意挥金如土。
玲玲她最擅长的技艺是化妆的功夫,达到了差不多专业人士的造诣,把自己那张原本已经出色的脸蛋装点得越发大放异彩,穿戴时髦而前卫,那恰倒好处的一点“露”,曾不知诱得多少周辛楠式的男子心猿意马。
玲玲说起话来娇滴滴的能淌出蜜汁,把周辛楠哄得屁滚尿流,魂都飞出窍,恨不得哈巴狗似的一天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
  朋友们问周辛楠,在她身上化费不少了,可曾让他碰过一下。周辛楠结结巴巴地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朋友们轰然大笑,笑他蠢,还拿一句乡谚来嘲讽他是“黄牛栓在草篷旁,不吃是头倒败牛”。
  在朋友们的撺掇、教唆下,有一晚周辛楠鼓捣着玲玲特意往黑黢黢的龙泉山茂盛的树林里钻。他似乎是蓄谋已久了,不但戒掉爱食葱蒜的习惯,也限制烟酒量,当晚还在龙泉山脚下的小商店买了包“绿箭”口香糖嚼着。
他引着玲玲穿在阴森森的山道间。玲玲说夜晚的树林有点怕人,便微微往周辛楠臂膀靠拢。周辛楠心花怒放,很有男子汉气概地说:“怕什么呢,有我在!”
  在一株大樟树下,走得浑身发热的两人慢下了步伐,找一把水泥休闲椅预备小歇片刻。这时周辛楠中邪似地不顾一切决然挣脱矜持,冷不防猛然一把搂住了玲玲,刚吐掉口香糖的嘴袭击着玲玲香扑扑、滑腻腻的面颊。
周辛楠心跳得几欲休克,呼吸剧促得像狂跑了万米的运动员。他的嘴笨拙地上下左右乱移,突然贴住玲玲的唇乱啃。玲玲用力先挣脱开被周辛楠箍住的手臂,狠狠拨开周辛楠的脑袋,一边深呼吸,一边怨嗔地说:“你要谋杀呀?憋死我了!你真笨,吻都不会接。”
  周辛楠憨笑着,不见她责怪,大大受到鼓励,满心欢喜,勇气剧增,机不可失地重新又抱紧玲玲柔滑的肩,声音颤颤地说:“这说明我是多么的纯洁呵。”
  玲玲“去”一声娇嗔,媚态横生,闭上眼接受着周辛楠的侵略。
  周辛楠迫不及待一连串狂吻。短短约一分钟时间,他空前觉得自己很像个傻孩子。他暗自庆幸,庆幸“预谋”得逞,但也汗颜不已,为刚才那句“你真笨”。他有生以来,的确没有吻过女人,电视上看多了好歹也学会一些门道,但实战发挥却差强人意。他现在似乎要重塑信心,决意在她面前有所不俗的表现,吻的力度不断加强,几乎想把她整个儿的人都巴不得生吞活剥到肚子去,但他吻的技巧生硬笨拙,发挥不怎么理想。倒是玲玲憋屈地迎合着她,还孜孜不倦地嘴把嘴教导他。
  事后,他多少显得有些羞臊,头都不敢抬起看她。好在夜色朦胧,倒没使他那副窘态给暴露。他甚至不敢相信刚才那个粗野、卤莽、冲动的人竟是自己。回味一遍吻的滋味,只感觉脑子乱纷纷的,搜索不出一点美妙的迹象,像是一个梦,醒来什么也记不得了,缥缥缈渺如似黑夜里的飞蝇。让他惭愧的是在亲吻过程中由她主导着进行的,自己由主动转为被动,而这被动正是他幼稚的表现。他蓦然内心又萌发出冲动的欲望,极想再吻她一次。但他到底还是胆怯了,再不敢付诸行动。他望洋兴叹一声,自我抚慰地思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苏晓鸣这星期四《舜城日报》副刊版又发表了一篇小散文。大通寿险营销部最先发现苏晓鸣文章刊登出来的是售后服务部的陆明杰。
陆明杰依仗父亲的关系,在大通寿险部谋了这份清闲的差事。售后服务部一般没什么事可干,顶多客户来访作一下接待,所以一天到晚陆明杰除了看书读报发短信息就是花费心思把自己打扮得油头粉面。
陆明杰的强项是勾三搭四,连大厅产险部那两个眼睛朝天看的女业务员也敢去招惹,时常眉来眼去的,好不让人艳羡。
  同仁们抢夺着当天的《舜城日报》争相拜读,纷纷向身边的这位“作家”道贺。苏晓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