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邢莉

来源：险企高参

在我国的保险市场，万能险曾凭借高于银行理财产品的结算利率、高安全等级的保险资产、合同中承诺最低保证利率，成为投保人眼中的“香饽饽”。然而，随着保险回归保障，严监管下加之不断下调的结算利率，万能险保费持续“刹车”。

近期，多家险企下调万能险产品结算利率。据媒体不完全统计，我国保险市场上共有1700余款万能险产品。今年以来，近80款万能险产品的结算利率出现下滑。

险企投资收下滑是导致此次结算利率下调的关键因素。“受疫情影响，国内经济下行压力持续增大，市场利率持续走低，资本市场的波动对万能险产品的结算利率产生了一定影响。”一位寿险公司高管向险企高参透露。

险企纷纷下调结算利率，

万能险不香了？

据悉今年3月以来，各大型险企不约而同地开始下调结算利率，下调幅度在0.1%-0.5%。中国人寿、太保寿险等部分产品也有小幅下调。

中国人寿的国寿个人税收优惠型健康保险（万能型）A款（2016版）4月结算利率为3.6%，环比减少100BP；国寿鑫尊宝终身寿险（万能型）（庆典版）2021年12月的结算利率为4.7%，2022年1月下降至4.5%，2022年4月又下降至4.2%。

太保寿险的传世管家终身寿险（万能型）和平安人寿的平安世纪天骄终身寿险（万能型）结算利率分别在4月和3月下调为4.45%和4.1%，分别环比减少15BP和10BP。

新华人寿的904 得意理财两全保险（万能型，Ⅲ）的结算利率从2022年3月的4.5%降至4月的4%。

相比之下，中小寿险公司的产品调整更为明显，如恒大人寿的金玉满堂一号两全保险（万能型，升级版）（2016年12月1日前生效）结算利率从2022年3月的4.8%下降至4月的2.5%。

复星保德信人寿的天天盈年金保险（万能型），结算利率从2021年9月的4.9%下降至2022年4月的3%，亦有产品的结算利率从2020年底的6%下降至目前的3%。

作为一种兼具保障功能与投资功能的寿险产品，万能险保费一部分用于风险保障，另一部分用于投资账户。和健康险、寿险等产品相比，其风险保障的功能偏弱。投保人可以灵活调整保额、保费及缴费期，并确定保障与投资的最佳比例。

高结算利率的万能险产品更容易吸引客户，但该产品可能面临亏损风险，同时也会增加险企的投资压力。“如果保险公司不顾真实投资情况，长期维持万能险高结算利率，就会导致利差损缺口越来越大，甚至让自身陷入偿付能力危机之中，不利于保险业的稳定。”前述寿险公司高管向险企高参分析称。

投资收益率走低，

“利差损”风险加大

业内观点认为，近期万能险产品也出现结算利率走低，是受资本市场下行影响，人身险公司的投资承压所致。从今年寿险公司一季度偿付能力报告及上市险企一季报来看，权益市场大幅波动致投资收益大幅下滑是拖累寿险公司业绩的主因。此外，疫情影响下保费增速缓慢也对险企造成冲击。

而今年一季度，五家上市险企净利润上演“滑铁卢”。具体来看，今年一季度，新华保险净利润13.44亿元，同比下降78.7%；中国人寿净利润151.78亿元，同比下降46.9%；中国太保实现净利润54.37亿元，同比下降36.4%；中国平安实现净利润206.58亿元，同比下降24.1%；中国人保实现净利润87.44亿元，同比下降12.9%。

多家上市险企在业绩报告中均有提及净利润下降原因，主要受资本市场波动影响，投资收益减少。五家险企中新华保险降幅最大。在一季报发布前，新华保险也曾发布了一则业绩预减公告。公告称新华保净利润下降原因为在去年同期净利润高基数的情况下，本期受资本市场低迷的影响，投资收益减少，导致本期净利润同比变动较大。

另据证券日报此前统计，一季度有75家寿险公司披露了偿付能力报告。75家公司合计净利为454.59亿元，较去年下滑317亿元，同比下滑41%。其中，33家盈利，合计净利为554.56亿元；42家亏损，合计亏损为99.97亿元。

当投资收益走低时，下调万能险结算利率也是部分险企的必然选择。对于消费者来说，需要客观看待万能险的收益水平，购买前需注意了解保底利率。

一位寿险公司代理人告诉险企高参，“购买万能险必须要看保底收益，不能只看结算利率。尤其是要一次性存入大额资金时更要慎用，短期前几年可能会有隐形成本的损耗，如果万能账户的结算利率很快出现下滑，也将直接影响客户本金的使用。”

失速的万能险，

从野蛮生长到回归保障

兼具保障与投资功能的万能险，设计初衷是为了通过长期投资收益，平衡和保证长期保障的质量稳定。但随着资本市场发展、险资权益投资逐步放开等有利因素的推动，一批中小险企为获得快速资金流量，大举发展万能险。

万能险随之迎来高光时刻，2015年、2016年，万能险保费同比增速分别高达95%、55%，2016年，万能险保费规模达1.19万亿元，占人身险公司总保费的比例达到了34%的历史峰值。

一位头部寿险分公司总经理向险企高参透露,“那一时期，万能险在实际操作并未能遵循初心，走了‘变长为短、重理财轻保障’的路子。有保障又有投资的招牌，但实际上只有很低的死亡或严重残疾理赔。”

从2017年至今，随着监管政策的收紧和险企的主动转型，万能险开始从“野蛮生长”向保险本源回归。

近年来，监管要求审慎发展万能险业务，对万能险始终高度关注，2020年8月，银保监会根据非现场监测情况，发现部分人身险公司万能险账户财务收益率低于实际结算利率，存在利差损等风险隐患，约谈了12家人身险公司总经理和总精算师。随后，整个市场的万能险账户实际结算利率应声下调至5%以下。截止2020年末，万能险规模保费为7150亿，在寿险公司保费占比降至22.7%。

2021年10月，银保监会人身险部发布《万能型人身保险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办法》）。《办法》在经营管理、产品管理、账户管理、资金运用管理、销售管理等10个方面作出拟定。

尤其在强化万能险保障功能方面，规定万能险的保险期限至少不得低于5年，并鼓励保险公司开发保险期限20年及以上的万能险。此外，《办法》规定保险公司销售万能险产品时，不得存在使用“利息”“预期收益”等词语宣传产品；将万能险产品与其他金融产品进行混同等。

业内观点认为，近几年监管机构要求险企根据真实投资收益进行结算，不得虚增。结算利率走低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万能险的吸引力，抑制保费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