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不红，在上市险企的财报和非上市险企的偿付能力报告公布之后，可以改为“开门绿”或者“眼前一黑”。

首先，A股上市的五大险企一季度净利润合计513.6亿元，同比下降36.4%。其次，74家人身险公司，一季度净利润同比减少超过四成，其中42家出现亏损。基本上，平安人寿和中国人寿占据了利润的大头。

何以至此？

负债端和投资端“双杀”

从表象来看，2021年险企更多是负债端承压，事实上，一季度投资端同样告急，让险企陷入到“双杀”的窘境和危局之中。

我未成名君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

负债端还是2021年“保险不好卖了”故事的延续，新单保费和新业务价值难有起色。在收入预期下降的情况下，非必需品的保险，确实是最容易从购买清单上勾掉的那个。

两大龙头中国人寿和平安人寿的新业务价值分别同比下滑14.3%和33.7%，原因包括疫情影响、代理人“清虚”和2021年重疾定义切换形成的透支消费高基数。

投资端则是今年的特色。2021年虽然也承压，但不像今年一季度这样跌跌不休。通胀预期和避险情绪，以及基本面的下行压力，让资本市场和权益资产不断触底，连李大霄都不用新词筑底了，说生活比股票更重要。

反映在结果上，五大险企一季度投资收益率纷纷告破4%。新华保险勉强守住了4%，但净利下滑达到78.7%之多，而中国平安的总投资收益率居然跌至2.3%。2021年险企投资收益率跌破5%，市场已一片哗然。中国平安则认为，资本市场全年震荡和市场利率处于低位，超过4%的收益已是不错的成绩。

过去被当作合格线的5%投资收益率已经成为神话。一季度只有中荷人寿的投资收益率超过了5%，而近50家公司的投资收益率低于1%。众所周知，投资收益是险企的主要利润来源。当投资端大幅承压的时候，险企面临的是远比“保险不好卖了”更严峻的局面。

规模和价值“两难”

仓廪实而知礼节。一年之前的画风，是险企言必称个险转型和拥抱价值，对规模至上的老价值观纷纷表示了不屑，竞相要在高端市场和高端客户上取一瓢饮。

但当行业境遇从小康一下回撤到温饱，共识就面临着分裂。所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在个险渠道遇阻的情况下，银保渠道摆脱了落后产能的帽子，从“牛夫人”变成了“小甜甜”。

一季度，太保寿险通过银保渠道实现116.66亿元保费收入，同比增长892.9%，该数字已经超过了2021年全年。新华保险一季度银保渠道实现保费收入212.41亿元，贡献率接近三分之一。

更多非上市的银行系保险公司，一季度动辄两位数的净利增长非常耀眼。在活下去的命题意义超过好好活，银保渠道的规模就是雪中送炭。事实上，早在2021年，“高端价值”的友邦保险与银保头部的中邮人寿联姻，就已经释放出信号。

银保的利弊早已剖白，不过是一道选择题，你要规模，还是要价值。如果是前者，银保是柄利器，在一季度押宝银保的险企都获得了瞩目的保费增长；如果是后者，银保则是把钝刀，增收不增利甚至赔本赚吆喝基本就可概括了。

在保险业的“至暗时刻”，银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它是当下市场的结果，假以时日，可能还是未来市场的原因。规模和价值之间的“两难”，一直存在。

未来可期否

自2021年一季度以来，保险业就陷入到长达一年的下滑之中，新单萎靡，百万代理人出走，利润变薄，行情变差也导致积弊显性化，头部企业频上热搜。

对险企而言，这是糟糕的一季度。但二季度未必不会更糟。股市已经数次跌破3000点，市场信心和预期的修复，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还是那句话，发展是硬道理。

短期内，投资端“看天吃饭”，受制于基本面和资本市场，险企无法独善其身。宏观环境的不确定性大幅增加，外有美联储加息引发的对新兴市场“抽贷”，以及俄乌战争导致的全球能源及粮食市场的紧张，内部则是奥密克戎对复工复产的影响。这是今年整个经济增长需要正视的约束条件。

但即使是在短期，权益市场不振和净值化的推行，股票、基金和理财都不甚理想，分红型保险产品成为更稳健的选择，在收益率竞争中占得上风。

从长期来看，保险在中国不是走下坡路，而是被给予厚望的新赛道选手。环球同此凉热。巴菲特在股东大会上30多次提及保险，视其为护城河。

低利率环境之下，更具长期资管优势的企业和产品，会站稳脚跟和脱颖而出。保险一向被视为“长钱”，个人养老金制度的提速，也将为保险带来更多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