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跳槽风波
- 2020年04月18日
-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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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王为涛来到单位,没敢向战应汇报,在办公室里踱步。战应进来,王为涛惭愧道:“唉,又让您失望了。”战应神色严肃地说:“现在顾不上这些了,走,到市公司开会。”
“什么会,这么急?”
“减员增效,下岗分流。”
“我们也搞?”
战应没再说话,神态非常凝重。
市公司会议室,全市系统中层以上干部都来了,由于一把手学习没回来,汪一日继续主持工作。他首先讲了国内形势,分析了公司人员多、包袱重、机构庞杂、信息技术落后的现状,接着公布了“减员增效、下岗分流”领导小组成员,人事科长宣读了实施方案。人事科长刚宣读完毕,下面就炸开了锅,有的说:“这是卸磨杀驴,自己把青春都献给保险事业了,到头来说不要就不要了。”也有的说:“保险市场的竞争就是人才的竞争,别的公司正想法设法挖人,咱们却在搞什么下岗,这不是自挖长城吗…….”大家纷纷议论,大多数人不同意甚至反对这种做法。汪一日严肃地说:“这是一项政治任务,按单位下达名额,各单位要以党性作保证,必须无条件完成…….”
“你这样做简直是胡闹,这么大的事也不找我们老同志商量一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老同志,啊!”战军和几位退休的老领导闯进会场,质问汪一日。汪一日很不高兴,说:“老领导,您这是在干嘛呀,‘减员增效、下岗分流’是上边定的,咱能不执行吗?再说啦,这是当前社会形势的需要,各行各业都在搞……
“这是教条、跟风!你认为我老了什么都不知道了是吧。我天天都在看报纸,当前我们国家正在大转型,一些过去靠人工干活的老企业,在现代化条件下,必然包袱重,这些企业搞减员增效是符合实际要求的。像我们这样的吃穿不愁的公司,有必要这么做吗?每个单位还分名额,这不是教条主义这是什么?”
“你作为老领导、老党员,应该支持才对。我们公司成立早,过去进人随便,根本没有章法,什么当兵转业的、社会待业的、工厂倒闭的等等,不管多大年纪,不管懂不懂保险,只要有关系就进来了,这些人没有保费、不懂技术,只能拖累、拖垮我们公司,怎能与刚刚成立的公司竞争?怎能与狼共舞?”汪一日振振有词。战应气得铁青,说:“没有这些人,就没有我们现在的公司,这个公司不是哪一个人的,这个公司是一代一代人创业来的…….”众人见他们要争吵起来,都上去把战军劝了回去,战军不住地回头吼道:“你们这样做是不得人心的,我要到总公司告你们,无论什么时候,人是最宝贵的…….”
无论战军怎么反映也无济于事,在广大职工的一片反对声中,“减员增效、下岗分流”工作在汪一日的坚持下,还是照常实施。战应平时在公司大会上,都滔滔不绝,而今天,他只是宣读了实施方案,再也无话可说了。职工们也都非常低沉,整个公司笼罩着压抑、恐慌、紧张的气氛。会后,大家都拥到战应办公室,有的反映情况,有的求情,有的向公司施加压力,甚至有的恐吓经理室成员。王为涛过来说:“照这方案,减得正是那些有技术、有业务的年轻人员,留下的却是那些老、弱、少及懒散人员。”
战应说:“我们不是强调了四十岁以下、有学历、个人保费五十万以上人员不准报名吗。”
王为涛说:“你认为能按你的意志为转移啊?这次减员,正迎合了那些要走人员的心意,他们拿着补助金走了,还另找了合适工作。而公司想减的人员,正是那些不想走的人员,他们要么年龄大了,要么平时懒惰、不思上进,要么是托关系进来的,根本不懂业务,这些人到社会上根本无法生存,很可能要给政府带来负担,带来治安等一连串的社会问题。还有对临时人员不分青红皂白一律解聘,他们当中有些人甚至超过了正式职工,这一来,肯定会影响到公司工作的正常运转,真是欠妥、欠妥。”
战应拿过报名人员一看,果然是这样情况。想走的正是那些有学历、有业务、会微机、懂管理的中层干部。战应害怕了,他一个一个地做工作,讲解这次减员工作的目的和政策,有的人是理解了,但也有的人趁此机会走了。战应把情况反映到了汪一日那里,他说一句话:“怎么做我不管,我只要结果。”
这次减员,李想想首当其中。开完大会,她跑回家哭了。李月蓉过来问怎么不做饭了,李想想急忙把她扶到床上,说:“妈,单位里最近很忙,王经理让我写一个计划书,我只好拿回家加班做了。”李月蓉说:“你一口一个王经理,他多大年纪啦?能不能请来家让我看看?”李想想擦干了眼泪,强打精神,笑着把脸贴妈妈的脸上,说:“妈妈,王经理,高高的、俊俊的,他…….”李月蓉拍了李想想的肩膀说:“怎么啦?说到他怎么不说啦?”李想想忧郁地说:“人家是国家干部,而且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一直追他,唉…….”李月蓉安慰道:“那也不一定,搞对象讲究缘分,别看她有钱,也比不上咱家的想想,咱想想又善良又漂亮,还孝顺,她哪里能比得上…...”李想想忽然想起一件事,忙从车子上拿下了一个薄膜袋,里面是一只烧鸡,她说:“妈妈,今天我发工资啦,给您买了一只您最爱吃的烧鸡。”李月蓉生气道:“你又乱花钱了,吃点什么不好,吃饱就行,快给退回去。”
李想想听了妈妈的话很心酸,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她劝道:“妈,您一个多月不吃点肉,营养跟不上,对身体不好,再说了,这东西人家卖了就不好退了,妈,还热乎,我掰个鸡腿您尝尝…….”她说着就掰了一个鸡腿放在妈妈的嘴里。李月蓉叹了一口气,心里也觉着愧疚,女儿辛苦挣的钱都为自己买药治病了,平时也难吃点肉,便把已经到口里的鸡腿拿出来,硬往李想想嘴里塞,想想怎么也不要,她说:“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干活,在家里吃点什么也行,饿不死就行,你在外面挣钱,不吃点肉怎么行呢?”
“妈妈,您吃吧,我年纪轻轻的,没事…….”
“不行,你不吃我也不吃。”
“好好,我吃,”李想想另拿了一个鸡腿说:“妈,还有一个鸡腿,咱娘俩一人一个,快吃吧,要不凉了就不好吃了。”听她这么说,李月蓉才开始吃,吃了一口还是不放心,用手去摸李想想的嘴,想想明白了妈妈的意思,急忙咬了一小口放在嘴里嚼着,李月蓉这才放心,李想想见她满意地吃开了,便不再吃了,她想留着做饭给妈妈吃。李月蓉边吃着说:“听收音机里说,现在职工都在下岗,唉,下了岗可怎么过呢,咱农村还好说,有点地,撒上种子就有粮食,饿不着,可城里的人,要是没了工作,该怎么办呢?哎,想想,你没事吧,你一个临时工,咱又没靠山,可要好好干啊……”
“嗯”李想想含泪答应。
李想想想找战应谈谈,又怕给他添乱,让他犯难。她想到了王为涛,可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口又停住了,说什么呢?自己这样的状况,岂不是更拉远了两人的距离,一想到这,她心如刀绞。她来到了与王为涛相识的那个海边,老远见一个人伫立海风中,长长的头发在空中飘舞。
“我知道你会来这里的,所以我就提前来等着你啦。”李想想走近了,见是王为涛,不知是委屈的还是伤心的,眼泪止不住往外流。
“你不要这样,你的心情我知道。”王为涛安慰道。
“王经理……”她说不下去了。
“你要坚强,这不过是人生当中的一坎,很快就会过去的。再说,还有我,我们一起承担一起度过好吗?请相信我…….”王为涛的话,让李想想又感动又欣慰,没想到在自己最困难、最郁闷的时候,听到了他的真心话,这不是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吗?李想想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
近来,公司内部、也有其他公司里的一些人都互相串联,要到市政府、总公司上访。李想想没有参与,而是更加勤奋学习业务知识。星期日,李想想喜欢到孤儿院义务劳动,整整一个下午,她耐心教孩子们礼仪礼节、唱歌跳舞,尽情地播散着爱的阳光和雨露。孩子们都爱听,直到天快黑了,也不让她走。院长说:“好孩子,李阿姨家里还有老奶奶需要她照顾,要不她会饿的,你们说她该不该走啊?”懂事的孩子们齐声说:“好,李阿姨回家,给老奶奶做饭……”李想想看到这些可爱的孩子,开心地笑了。
李想想推着自行车告别院长,刚出大门想上车走,忽然见一群人挥舞着木棍、长刀追赶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那人好像认识自己,快到近前了,转头朝另一方向没命逃窜,后边的人叫喊着拼命追赶。“那个人怎么好像是顾大哥、难道…….”李想想想到这里,骑上车拼命追赶,可到了一个胡同,他们早跑的没了踪影。李想想不放心,找了一个公用电话亭,拨通了顾军豪的手机,可是没有人接,一连拨了好几次,也没有人接。她越发不放心,就直接去了顾军豪住的地方。这是一栋破旧的楼房,在三层的一个紧闭的房门中间,李想想轻轻敲了几下,里面没一点动静,她接连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动静,就在她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门开了一条缝,接着探出一个人头来:“大妹子,是你,快进屋。”李想想进屋看到他浑身是血,吓了一跳,“顾大哥,你是怎么啦?谁打的?报警了没有?我去……”李想想说着要出去报警,被顾军豪拉住了,“你不要出去,千万别报警,我是皮外伤,不要紧的。”
“还不要紧,再流多了血,你会没命的,走,我扶你去医院。”
“医院也不能去。”
“为什么?”
“你不明白,哎哟……”
看到顾军豪痛得样子,李想想说:“报警你不让,去医院你也不让,你,你总不能看着流血,等死吧。不行,我在大学学过急救护理,我去买点止血药和消炎药,你先忍着点,千万别动,我去去就来啊。”这会顾军豪答应了。很快,李想想提着药和食品来了,先给他用清水清洗了,再上止血药和消炎药,用绷带包扎好了,“顾大哥,你得罪谁了,怎么这么狠心,你打不过人家,要报警…….唉,大嫂不在身边,你可要照顾自己啊……”李想想说一句,顾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