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险企的核心资本补充吹来一阵新风。

自泰康人寿发行首只险企“永续债”后，近日，太平洋人寿和农银人寿、人保健康的永续债发行计划也获监管批准。

其中，太平洋人寿获批发行永续债规模不超过200亿元，农银人寿获批发行永续债规模不超过20亿元，人保健康获批发行永续债规模不超过25亿元。

12月4日，太平洋人寿永续债01披露发行结果：本期债券发行额为120亿元，票面利率为3.5%，发行期限为5+N，缴款日为2023年12月5日。

险企永续债陆续获批，一方面来自监管“放闸”，保险公司发行永续债政策已发布有一年多；另一方面，“偿二代二期”实施以来，险企的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大幅下降，亟待补充核心资本。

在资本市场疲软状态下，险企四季度业绩大概率延续承压状态，靠利润留存补充核心资本的内源性资本补充方式不容乐观。而险企永续债的接连获批，打开外源性资本补充新曙光，让险企在核心资本承压之下“喘一口气”。

泰康人寿首期永续债已于日前完成发行和上市。作为行业发行上市的首只永续债，泰康人寿永续债的票面利率如何定价、如何赎回、如何清偿、如何付息，险企永续债这股风要怎么吹？

泰康人寿饮“头啖汤”

险企永续债打法有何不一样？

保险公司永续债作为一个新品种，如何定价备受市场关注。

保险公司永续债，是指保险公司发行的没有固定期限、含有减记或转股条款、在持续经营状态和破产清算状态下均可以吸收损失、满足偿付能力监管要求的资本补充工具。

2022年8月，中国人民银行与原中国银保监会联合发布《关于保险公司发行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有关事项的通知》，标志着保险永续债监管规则正式落地。

泰康人寿今年9月获批发行永续债200亿元，首期50亿元已于今年11月7日发行，起息日为11月9日，首期债券发行的票面利率是3.7%。

其票面利率是如何确定的？根据发行文件，泰康人寿首期永续债采用分阶段调整的票面利率，自发行缴款截止日起每5年为一个票面利率调整期，在一个票面利率调整期内以约定的相同票面利率支付利息。

泰康人寿本期债券票面利率包括基准利率和固定利差两个部分。基准利率为本期债券申购文件公告日或基准利率调整日前5个交易日中国债券信息网公布的中债国债到期收益率曲线5年期品种到期收益率的算术平均值。泰康人寿首期永续债发行时基准利率为2.53%。固定利差为本期债券发行时确定的票面利率扣除本期债券发行时的基准利率，固定利差一经确定不再调整，为1.17%。

虽然从理论上来说，永续债是永久期限的债券，但是发行人依然可以选择在一定期限后赎回债券。那么，保险公司的永续债是如何行使赎回权的？

根据泰康人寿发行文件，在行使赎回权后发行人的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不低于100%的情况下，经报中国人民银行和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备案后，发行人自发行之日起5年后，有权于每年付息日（含发行之日后第5年付息日）按面值全部或部分赎回本次债券。

从清偿顺序来看，泰康人寿首期永续债的本金和利息的清偿顺序在保单责任、其他普通负债和附属资本工具之后，先于核心一级资本工具。

对此，泰康人寿表示，本期债券与泰康人寿已发行的与本期债券偿还顺序相同的其他核心二级资本工具处于同一清偿顺序，与未来可能发行的与本期债券偿还顺序相同的核心二级资本工具同顺位受偿。

作为保险业首只永续债，其评级也较高。联合资信评估出具的评级报告显示，确定泰康人寿主体长期信用等级为AAA，泰康人寿保险有限责任公司2023年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第一期）信用等级为AAA，评级展望为稳定。

中金固收研报认为，保险公司永续债与保险公司资本补充债券的主要区别在于偿付顺序更靠后、没有到期日、不得含有利率跳升机制、支付利息后偿付能力充足率不达标的应当取消付息、包含减记或转股条款等，保险公司永续债次级属性明显更强。

严监管叠加净利承压

永续债是险企补充核心资本新出路？

泰康人寿“开闸”永续债发行后，其他险企也在跟上步伐。险企为何此时对永续债产生强烈需求？

究其原因，很大程度是在更趋严格的监管制度下，险企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大幅下降。

2022年一季度《保险公司偿付能力监管规则（Ⅱ）》全面实施后，监管机构对险企核心资本认定趋严。以首家获批永续债的保险公司泰康人寿为例，其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在2021年末为258.79%，2022年末则降至105.74%。

从行业整体情况来看，国家金融监管总局披露的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三季度末，保险公司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从2021年末的220%大幅下降至126%。

如果说严监管下亟需补充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是险企将目光转向永续债的重要原因，那么，短期业绩承压则是其直接原因。

受新金融工具准则实施以及资本市场波动的影响，五家上市险企投资端表现均不理想，拖累净利润表现，均出现下滑。

从整体保险行业来看，『A智慧保』此前获得的一份行业交流数据显示，今年前三季度，无论是人身险公司还是财产险公司，合计净利润均同比下滑（以纳入统计为准）。具体而言，纳入统计的85家财产险公司合计实现净利润379.5亿元，同比下降24.46%。相较财产险公司，人身险公司净利润整体下滑幅度更加明显。前三季度，纳入统计的87家人身险公司，合计实现净利润为负数，为-210.42亿元，同比大降135.69%。

这也意味着，险企通过利润留存补充核心资本难度增大。

充足的资本才能支撑险企各项业务的发展，尽管险企有多种资本补充工具可供选择，但可以计入核心二级资本的只有优先股、永续债，而资本补充债券、次级定期债券只能补充附属资本，无法补充核心资本。

年内险企发债或超千亿

永续债落地意味着什么？

保险公司资本补充类债券包括永续债、资本补充债，分别补充保险公司核心二级资本、附属一级资本。

Wind数据显示，截至今年11月30日，14家保险公司年内共计发债719亿元，而去年全年发行总规模为224.5亿元。中国人寿还于11月22日公告称，拟视市场情况在境内一次或分期发行总额不超过350亿元资本补充债券，募集资金将用于补充公司附属一级资本。

若中国人寿在年内启动发行资本补充债，则年内险企的发债规模有望超千亿元。

永续债的落地对险企来说意味着什么？华创固收研报认为，保险永续债正式落地有效补充了保险公司资本工具箱，或带动保险资本工具市场加速扩容。在当前核心偿付能力承压下，保险公司具有较强的发行永续债意愿，可拓宽核心资本补充渠道，优化保险公司资本结构。尤其是对于迫切需要增加核心资本，而主要股东增资能力不足的保险公司，其或具有更高的发行积极性。

华创固收进一步指出，考虑到保险永续债存在规模扩张上限，保险公司发行永续债需同时满足“不超过核心资本的30%”和“资本补充债券之和不超过净资产的100%”两项规定，未来保险永续债扩张节奏、市场容量或不及银行永续债。

中金固收研报表示，供需或均集中于头部险企永续债：“偿二代二期”中保单未来盈余按照剩余期限分组并计入资本一条影响较大，这导致大部分寿险企业的核心资本有较大幅度的下降，预计保险公司永续债作为能够补充核心二级资本的品种，头部寿险或存发行需求。

总体而言，在“偿二代二期”实施以来，险企偿付能力充足率承压，永续债的落地拓宽了险企的核心资本补充渠道，有力支持险企各项业务稳定发展。但是，作为一种无固定期限的资本补充债券，永续债面临一定的不赎回风险，投资者需要认真考量其发行主体的经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