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600759而出圈的House，在那段脱口秀里，贡献了很多金融爆梗，在自述因炒股两天盈利8000元、年化收益率46000%之后，丢出一句，“巴菲特就那么回事”。

闹归闹，巴菲特在中国企业家和散户中拥有众多“粉丝”，复星的郭广昌就是其中毫不掩饰的一个。对于巴菲特以保险资金驱动投资的模式，复星也曾想积极复制，但画虎不成。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现实不是黑板。

在近期沸沸扬扬的巷议中，复星暂时站稳了脚跟。流言蜚语不足虑，至于对复星发展模式的不看好，或许短时间内难以平复。

破山中之贼易，破心中之贼难。

树欲静风不止

大风起于青萍之末。

虽然所谓的6000亿元负债压顶被澄清，但复星减持的事实是确定无疑。这种减持，不是砍掉边缘项目可以自圆其说的，而是对核心资产的“割肉”。

据媒体不完全统计，今年以来，复星减持的规模超过百亿，其中减持复星医药8000多万股，套现32亿元；清仓青岛啤酒，套现35亿元。复星医药和青岛啤酒的减持，最能洞察复星的真实想法。

因为复星医药和青岛啤酒，是复星最核心的两项实业资产，也被诩为复星最成功的投资典范。不仅是赚钱机器，也是情怀所系。在这样的光环加持之下，减持所带来的震动，就绝非财务调整所能服众的。

不管是缺钱补窟窿，还是提前储粮过寒冬，以“买买买”为人设的复星在收缩，这一点不仅穆迪嗅到了，整个市场都看到了。

可以说，这一收缩，“迟到”了五年。2017年，万达、复星、海航和安邦，这四个彼时的“全球大买家”，因为海外投资活跃和在银行风险敞口较大而面临监管压力。万达率先断臂自救，如今焦头烂额的融创和富力，都成为了接盘方。海航挣扎数年之后破产重整，严重资不抵债。安邦更是分崩离析，被接管并改名为大家保险。复星则“神奇”的毫发无损，被认为与这三家不一样，中国巴菲特的光环似乎更耀眼了一些。

从保险退退退

保险虽然不是复星的核心资产，却是念兹在兹的核心理念，至少保险资产和保险牌照在手，中国巴菲特或中国伯克希尔，就还在“致敬”之中。

但形势比人强。复星在国内出售永安财险的股权，拟将持股比例从40.68%降至14.68%；与此同时，复星将ATG的股权清空，后者是一家财产和意外险公司。

复星有着庞大的保险版图，囊括寿险、财险、健康险、保险经纪等诸多业务。不过，保险牌照虽多，但并不能使复星在中国落地成为“巴菲特模式”。

因为巴菲特模式的保险基石作用，是通过低成本获得的保险准备金不断滚雪球投资，做大做强。但显然金融强监管和“保险姓保”已经让这样的空间所剩无几，监管一直敲打，保险公司不要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所以，复星的保险业务，并不突出，也没法突出。巴菲特模式和监管心智，在当前似乎是南辕北辙的。巴菲特模式，在中国前些年已经异化成为“安邦模式”，名声和结果都不算好，资产驱动负债看上去很美，有理论支撑，有他山之石，但面临周期之变，面临长期低利率的新常态，巴菲特的中国“粉丝”纷纷败下阵来。

资产驱动负债？

资产驱动负债，就是通过高收益保险产品获得大量现金流，然后靠投资做大资产端，只要投资收益高过负债成本，实现利差，便可形成一个持续盈利的商业闭环。

“股神”的成功让粉丝们相信，这样的成功可以复制，但玩砸了的比比皆是，以至于好好一个万能险，变成“资本大鳄”的工具，连带着这些年小心翼翼，做着声誉修复的事情。

总之，资产驱动负债在中国并不成功，它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以及时代给予企业家的一点运气。如果此前“买买买”小获成功，那也是因为搭上顺周期的顺风车，只有在逆周期来临之时，才能验证“买买买”的含金量。

四十多年来，在一次次加杠杆周期中尝到甜头并视为成功经验的大小复星们，第一次面临真正的周期考验。那些在顺周期撒胡椒面式的锦上添花的投资，能否在逆周期雪中送炭，遗憾的是，目前来看失败者居多。

“善始者实繁，克终者盖寡。”魏征谏唐太宗的这句话，翻译成经济学的语言，没有通过完整经济周期考验的企业，在牛市里凭运气赚的钱，将在熊市里凭实力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