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一娜一路上细心照顾着董小雪,当她们路过兴隆集团大门口时,见那块牌子不见了。
卢一娜停下车,要进去问问,董小雪拉着她不让进去。卢一娜一笑着说:“你没看,那块牌子没有了吗?这说明他知道自己错了,走,进去看看,说不定还有收获。”这次,门卫见了她们竟没阻拦,卢一娜对董小雪说:“怎么样?看出来了吧,我们胜利了。”
当她们推开马占办公室时,见李想想在里面正与他交谈。秘书过来给她们倒上了茶水,马占只是礼节性的问候了几句,然后就与李想想交谈了起来,长时间把卢一娜晾在了一边。董小雪小声对她说:“我说不来嘛,你偏要来,知道凉菜的滋味了吧。”卢一娜没说话,两眼直看着马占,本想来看看就走,见李想想在此,她反而决定不马上走了,她要看个竟究。李想想根本没有感觉有人存在,尽说些有趣的事情,把马占不时地逗得哈哈大笑。她要告辞时,马占一个劲得留她吃饭,李想想说:“马总,谢谢,今天不了,您还有客人,改天我约你……”马占说:“好,咱就说定了,关于保险的事,也就那么定了,哈哈……”说着把她送出了办公室。
董小雪说:“李想想就是厉害,你看把马占逗的,乐开了怀,见了我们冷冰冰的,难怪王总那么喜欢她。趁他没回来,我们还是走吧,要再吵起来,影响不好。”卢一娜还是没有说话。
不一会,马占进来,冷冷地问:“你们怎么又来啦?”
这会卢一娜说话了:“大门口那块牌子呢?怎么不见了?”
“你问它干什么?”
“我想把它收藏起来。”
“你收藏它干什么?”
“将来有了保险博物馆,我想把它捐出去。”
“你——”马占又想笑又气恼,坐回原处,不想理她们,打开电脑自顾看了起来。
“刚才那位女孩是谁?”卢一娜没话找话。
“和你无关。”
“怎么无关,它是安平公司的,我们都是干保险的,怎么无关?”
“既然你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多此一举。”
“你们的保险是不是给她了?”
“这也与你无关。”
“这怎么与我无关呢?吃饭也有个先来后到呢,况且我们比她早?你们的保险应该给我们。”卢一娜自己觉着也有点强词夺理,但她确实想争取过来。马占说:“正因为你们这些早来的惹我烦了,才写出那个牌子。唉,都是做保险的,素质怎么就是不一样呢?你看看人家李小姐,不仅美丽漂亮,而且说话文雅得体,而你……唉,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吆。”卢一娜气得脸色煞白,她刚要拉着董小雪走,忽然又坐了下来,给自己和董小雪倒上水,也不理马占,竟和她拉起家常。马占一看她们没有走的意思,忙站起来,说:“对不起,我还有事,你们忙去吧。”
卢一娜说:“我们不忙,你该忙忙去吧。”
“我有急事,这就要走,你们要是没事的话,请先回吧……”马占刚说了一半,卢一娜抓住时机说:“我们有事,你看是现在说呢,还是您回来再说?”
马占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现在不要说了,说了也没有用。”
“不见的,我要是说投资你们集团五千万,你还说我说了也没有用?”
马占更不相信他了,白了她一眼,提起包就要走。卢一娜急了,说:“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问问她。”卢一娜指着董小雪,董小雪一下子慌乱了,看着马占投来疑惑和询问的目光,她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但心里感到非常不安。马占见董小雪点头,多少有些相信了,从她的眼神里,感觉她是不会骗人的。他试探地问:“投资人不会是你吧。”
“这自然。”卢一娜见马占上钩了,大胆编造起来:“我表姥爷是台商,这几年在大陆投资不少企业,你没听说上海有个胡记集团?”马占摇头,她更无所顾忌了,接着说:“别看你在咱市小有名气,出了这个市你恐怕就是大海一滴水了,连胡记都不知道,那胡太所应该知道吧?”
马占说:“对不起,我孤陋寡闻。”
卢一娜说:“他就是我表姥爷。”
“哟,原来是这样,那现在老人家在……”此时,马占真相信了,他迫不及待地想了解胡太所的情况。卢一娜说:“他老人家最近就要到我们市,听说是一个副市长亲自出面邀请的,你不信的话,可到招商局问问。”
“相信,相信,卢经理的话,怎么不相信呢……”马占说着就对门外喊,“张秘书,张秘书……”张秘书快步过来,他说:“马上去买些水果,要到商场去买,要好的,薄膜包装的……”
“不用了,我们坐会就走……”董小雪很是不安,想快些离开。卢一娜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意思是千万别客气,别露馅。马占拿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她们的对面,大谈特讲起自己的集团是如何如何好,有良好的基础条件和美好的未来前景,是投资的乐园等等,与刚来时,完全变了一个人。卢一娜见预期目的达到了,便站起来说:“我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一直想和你商谈投资事宜,来了之后,见你门口竟有……唉,当时,我非常失望,就故意没给你好脸色。没想到你竟然很快撤了,这说明你是有错必改的人,是实在人,所以又来了……”
“撤那块牌子,还得感谢想想小姐,是她……”
“马总,看你叫起来想想那个甜呀,可我从来没听你叫我一声一娜小姐。”
马占对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后悔,马上改正道:“啊,应该说是一娜小姐帮我改正了错误,我,我不应该对保险人有偏见,你们保险人可不容易啊,风里来雨里去,没白没黑的,家里也顾不上,老人需要赡养,小孩需要照顾……”他说到这里,自然勾起董小雪对丈夫的思念,她忍不住捂着脸痛哭了起来。马占以为自己的语言感染了她,接着说:“特别像你们这些女士,更是不容易,不能喝酒还得说海量,本来是自己受了委屈还得强装笑脸,客户一句话小跑不行还得快跑,让人敬佩啊……”卢一娜见时候差不多了,便拉起董小雪,说:“马总,我们走了,至于下一步如何进展,我们再找时间磋商啊…..”
“不能走,去买水果了,吃了饭再走嘛……”马占真心挽留,卢一娜执意要走,最后还是马占让步了,“既然一娜小姐不给面子,我也不敢强留了,希望以后一定给个机会,一娜小姐,再见。”
“好说,好说…….”
卢一娜和董小雪上了车,董小雪担心地问:“你这样骗他,早晚会暴露的,万一让他们揭穿了,我们岂不成了诈骗犯了?”卢一娜说:“没那么严重,我们也不诈骗他什么钱财,大不了说他的投资环境和基础条件不适合,表姥爷不来投资了,他还能把刀架到人的脖子上?”董小雪还是担心说:“这样不是更不道德吗?人家马占是无辜的。”卢一娜一边开着车,一边找了一个电话号码,说:“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个月要是完不成三百万,那我可是丢大了。喂,李老板吗?在……好好,我这就到了……”
董小雪说:“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当面说保险的事呢?”
卢一娜笑了笑说:“这还用咱说吗?你不信,他过会准给来电话……”说曹操曹操就到,手机突然响了,“是他的。喂,是马总吗?有事吗?不行啊,今天中午不行,对,我已经约好了。明天晚上?也不行,对对,是单位里开会,后天?啊,要不找时间吧,我约你,好好,拜拜。”
“没听说单位里开会啊。”董小雪不解地问。卢一娜哈哈笑着说:“你实在大劲了,这年头吃不开……下一步你一定要盯上,我们现在去李老板那里,他有块企财险业务,你抓紧给办了……哦,对了,这事回去不能和王总说啊,等我们把兴隆集团的业务从李想想那里拉了过来,完成竞赛任务目标,一切都是对的了。”
董小雪没有对王为涛说,但对任霞说了。任霞听了更加赞同,说:“对对,就应该这样,一定要打垮她,让她寸步难行,下一步,我可以帮助你们。”董小雪说:“这样是不是对想想不公平啊,我们是竞争业务,又不是竞争人。”任霞说:“你要的是业务,我要的是人,目的虽然不一样,但敌人是同一个,你明白吗?我的老同学。”
董小雪暗叹了一声,可怜起李想想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近来,任霞对李想想的嫉妒、恼恨程度越来越深,她几次给王为涛打电话,他都不接,她开始怀疑他都和李想想在一起。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制定并实施了蓄谋已久的打击、报复计划,先从她的业务开始,让她没有了业务,就等于摧毁了她的立足之地、生存之本。第一次计划从顾军豪那里实施,取得了成功,正当为第二步计划挖空心思的时候,董小雪送上了门,她很高兴,并很快与卢一娜取得了联系,达成了共识。
在靠海边的一个五星级宾馆里,任霞和卢一娜成了马占的座上宾。此时,任霞的身份是卢一娜的表舅家的表妹,是为投资打前站的。看到她华丽的装束,高贵的神态,听着她对市级层面的了解以及对房产未来的看法和构想,马占深信不疑、大加赞赏和钦佩。席间,卢一娜不失时机地故意随口提到保险的事情,马占机灵啊,马上领会,一口答应,非她办莫属,卢一娜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散席后,卢一娜提出要和任霞去游泳,马占更高兴地不得了,亲自安排,亲自陪同,所花的费用一切由他包了。
李想想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说的好好的事情,突然变卦,当她拿着投保单找马占签字盖章时,他绕着弯子解释说市里有领导出面说话了,必须由中保办理。李想想问为什么?他吞吞吐吐地说:“可……可能是因为,他们是国有的吧。”
李想想尽量想挽回,说:“这是不可能的,市政府早就下了文件,要各家保险公司公平竞争,政府各职能部门也不要厚此薄彼,要一视同仁,那位领导怎能出尔反尔呢。”马占说:“现在的世道哪还有真的……”
李想想说:“我为你保险,为你服务是真的。”